安眠翡冷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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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超贺年Day.17 不期之夢

通篇流水賬,有一點基於MoS、BvS及JL電影內容的瞎掰,有很多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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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布鲁斯的梦里,韦恩庄园的摆设一如往昔,露台上的花刚浇过水,细细的水珠被风吹拂,在叶子上滚作一团,轻轻滴落。

 

那个人带着愈创木的香气,从露台施施然走近他的床铺,掀开低垂的帷幔,温暖的指尖触碰他的额头。

 

「该起床了。」轻柔的声音似远又近,「今天是野餐日,他们早早就起了。」

 

梦中的他并没有疑惑「他们」是谁。

 

「快起来,我要拉窗帘了。」

 

对方说着真的拉开了窗帘,阳光打得他一个激灵,坠落到床铺上。

 

孤枕醒来时身边仍是漆黑一片,回想起梦中人的面容,布鲁斯竟不知该庆幸「这只是梦」,还是惋惜「这只是梦」。

 

 

 

2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布鲁斯不止一次验证了这句话。

 

自他和父母走出电影院那个晚上之后,他就总是梦见一家三口团聚的情景。在梦中,他和父亲一起打球、骑马,在母亲背过身去时偷吃切到一半的烤鸡,社团展时他向父母介绍自己做的遥控装置,拿到第一名的奖章之后与父母开怀地拥抱在一起。

 

他极少在梦中重温那些痛苦的瞬间,可这些快乐的片段却在提醒他,他不再拥有父母的爱了。这多么讽刺。

 

他曾向阿尔弗雷德倾诉,管家听闻便告诉他,那些梦是为了让他不要忘记老韦恩先生与太太。

 

怎么可能忘记呢?那个夜晚是他永远的梦魇,闭上眼睛还能看见那条昏暗的小巷,慌乱的脚步声也犹在耳边。

 

梦为什么这么残忍,要用这种方式一再强调他所失去的东西?

 

 

 

3

 

他便一直经历着各种各样「相反」的梦。远足前夕梦见万里晴空,远足当天大家只能闷在教室里伴着雨声看电影;梦见金丝雀停在他的肩上,第二天醒来就发现鸟笼空了。他只好向管家先生咨询睡觉不做梦的方法,万能的管家监督他把从盘子里拨开的蔬菜全都吃光、放学之后不练球练出一身汗不许回家、不管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到了点就必须盖好被子睡觉;同样的,到了点就必须起床——这样「折磨」持续了一段时间,奇奇怪怪的梦真的减少了出现的次数。——没有阿尔弗雷德解决不了的事情。

 

当他成为了蝙蝠侠,他的梦又开始不可控,并且梦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有时候他仅仅能看到一团浓雾,浓雾涌动将他包围、淹没。

 

他将这样的梦看作是一个指引,竭力去驱散环绕在哥谭的浓雾;他在夜里逡巡于城市,有时安然无恙地归来,有时带着伤;他更情愿是后者,因为足够疲惫就不会做梦,也不用担心梦里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相反的情景。

 

躺在床上,入睡前短暂的时间里,他无数次想起他的青春期,彼时的少年为梦困扰,而经年之后的此刻,他依旧不能摆脱梦境。成长像是一个螺旋形上升的阶梯,看似节节攀升,实际上总在绕着一处打转。

 

阿尔弗雷德有时会暗示他得找一位韦恩夫人,他下意识地思索梦是否在这方面给过他指示,接着便觉得不妙,他的梦已经开始侵入他的现实生活,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试着让自己无视那些梦,不管梦到什么,都不去思考,只安心经营自己的两个身份,这似乎有些奏效,大多数时候他很快遗忘了自己梦见什么,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梦境。

 

又过了几年,他又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一个人在泥土上行走,土地是泥泞的,他的靴子却始终一尘不染;他身上的衣服是像将蓝黑墨水泼在冰面上的颜色,墨水渗透冰层,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红披风舒展着舞动,比阳光还要耀眼。他在这片土地上走了很久,日升日落,斗转星移,没有人问他要去向哪里。梦的结尾,他轻轻飘起,离开了地球。

 

 

 

醒来之后,布鲁斯接到一个坏消息:两个外星人在大都会打了起来。

 

他赶到现场,人们在硝烟四起的街上慌乱逃窜,他尽最大能力去救人,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大楼被拦腰截断,楼房中有来不及疏散的韦恩企业的老员工。

 

梦果然是相反的,他梦见那个人离开地球,实际上红披风的外星人来了就不走了,不但不走还引来了同僚……

 

噩梦反反复复,他梦见自己独自穿行在半人高的杂草丛,韦恩家的墓碑中溢出黏稠殷红的血,魔鬼从中展翼、嘶叫;外星人召集的同伙越来越多,在空中盘旋;哥谭变成了一片废墟,黄沙漫天里他被长着翅膀的工兵捕获;红披风低垂,红靴触地无声,氪星人的眼睛泛着血色光芒,目光所及皆化为齑粉。

 

他的面具被揭下,不得不直面对方的脸庞,那只拧断了氪星将军脖子的手倏地攫住他的心脏——

 

他在梦中被杀死了。

 

 

 

4

 

阿尔弗雷德抱怨着他过量的酒精摄入,他却再次陷入了对梦境的迷思。

 

这样的梦又是在告诉他什么消息?一直以来他的梦都在预示着相反的事情,那么他梦见被囚禁、被氪星人杀死,是否说明他可以打败梦中的那个人了?

 

梦境给了他勇气,却没有给他相应的信心。

 

 

 

他在酒会偶遇了氪星人——准确来说,是氪星人的人类身份。记者克拉克比他想象的要和气得多,至少不像梦中那样充满攻击性,也没有某些记者的咄咄逼人,见到他就非得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料不可。那副黑框眼镜还让记者先生多了几分学生意气,只是——一想起他的那些梦,布鲁斯不愿意相信对方的外表。

 

这一次,他的梦也没有出现偏差,可现实也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超人死了,不是死于他手,而是死在莱克斯·卢瑟创造出的氪星怪物手里——那个蠢货,明知道氪石对于他是致命的,仍然抓着氪石矛飞向那个怪物。

 

蝙蝠侠这样愤懑着,内疚着——那柄长矛是他所造,为了制服、击败氪星人,他通过一些不可说的渠道购入了散落在地球各处的氪石。到了最后,他与超人站到了同一个阵营,隐匿多时的亚马逊公主也加入他们的队伍;而超人如他梦中所预示的一样,心脏被穿透,胸腔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那是他不信任任何人的证据。

 

 

 

没有一片叶子是毫无来由的,挽歌响起,载着氪星人遗体的马车颠颠簸簸穿过乡间小路,布鲁斯看着克拉克·肯特的棺木被撒上最后一锹土,反思自己对于梦的推理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出错,他应不应该继续相信他的梦。

 

除了自己被超人杀死的部分之外,别的情节是要告诉他什么?

 

他想起从莱克斯那儿「借」来的数据,里面都是像超人一样、与人类不同、努力将自己的能力隐匿于世界的人。

 

梦是相反的,他梦见自己死去,实际上是超人死去了;他孤身一人时,梦中亲朋欢聚。

 

那么如果他梦见,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在独行呢?

 

他暗暗作了一个决定。

 

 

 

5

 

真真假假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他梦见一个白色的巨茧丝丝缕缕地散开,超人就在这个茧中,被细密的触须抬起。月光如水,浸过神子的胸膛,填补了那个缺口。

 

梦见他在钢筋水泥森林中追逐一只橘色花纹的猫,猫咪不紧不慢地踱步,他却一直赶不上它的步伐。

 

梦见平静的海浪之下,他与一条鲨鱼对酌。

 

梦见一个小机器人蹒跚行走,在他面前摔了一跤。

 

就这样,他找到了那些同伴;梦中孤独的他在指引他,要学会与人并肩作战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位……

 

他决定冒一次险。

 

既然梦中的超人在茧中被放出,那么他就要找到那个茧,把超人放回去。就这样,他策划了一起针对记者克拉克·肯特的坟墓的挖掘行动,成功把超人的遗体运到了氪星飞船遗骸,这艘飞船确实很像梦中的茧。

 

然而他低估了「茧」的作用。被唤醒的超人看起来十分不友好。

 

想也是,蝴蝶的成虫盘和成虫细胞早就深埋在幼虫体内,真正的幼虫在茧中被蝴蝶吞噬,破茧而出的蝴蝶与幼虫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所以这大概能解释他们在纪念广场上那场冲突——如果要说得详细点,那就是谁都无法控制盛怒的超人并且被打得落花流水。

 

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是肉眼可见地失败了的。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超人的失控他也有一部分——很大一部分——责任。他们依旧得阻止荒原狼的行动,不管有没有超人。

 

最终超人还是来了,不是来又揍他们一顿,而是来加入他们。荒原狼利用人类的恐惧饲养了类魔,也正是这些吸食恐惧的类魔将陷入恐惧的荒原狼反噬了。

 

劫后余生,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克拉克说:「我知道你复活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他语塞了,支支吾吾无法回答,难道要告诉对方,我是因为做了个梦才打算复活你?

 

可真的是因为梦吗?

 

他真的分不清梦与醒吗?

 

 

 

6

 

于是便有了那个梦。愈创木的气味温柔沉稳,像是风从雨后的疏林穿过,有人轻而坚定地走过潮湿的泥土,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梦中,韦恩家的墓碑里住着恶魔,可现实中他正是依靠祖祖辈辈的庇荫才走到了今天;他翻新了韦恩大宅,为每一个人都准备了房间,巴里已经决定每个周末都要过来享用管家先生的加餐了,黛安娜偶尔造访,每次来都带着不同国家的手信,阿瑟·库瑞依旧神出鬼没,布鲁斯在尝试戒酒,但阿尔弗雷德似乎还要担心韦恩家的下一代要继承一个空酒窖——海王豪饮他的珍藏,并且千杯不醉。

 

 

 

「肯特先生呢?」

 

阿尔弗雷德收拾餐具时问。「您给他留了房间,他却没有来过。」

 

克拉克——农场才刚从银行里回到肯特家手中,他肯定得花时间去打理;超人复活了,记者肯特不能复活,身份问题要如何解决也相当棘手;敌人暂时不会出现,他需要享受失而复得的人间生活……

 

布鲁斯想了许多,说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我梦到他。」

 

「哦?」阿尔弗雷德把盘子叠进洗碗机。

 

「我梦到……他住在这里。——不是这里,是原来的韦恩家,原本那个。」年轻的韦恩断断续续地陈述着,「他……很信任我。在梦里。」

 

带着某种恐慌与希冀,他简化了梦的内容。

 

「您还觉得您的生活轨迹与梦有关吗?」管家先生似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就有些不得体了。

 

这个问题就像「圣诞老人真的存在吗」一样,不管回答「是」或「不是」,都不正确,但也不算错误。现实与梦境当然毫无联系,可他也必须承认,他所做的一部分决定确是受到梦境的启发。

 

「选择权还是在您手上。」

 

尽管他摆手,阿尔弗雷德还是给他倒了酒,「您曾经以为自己没有选择,其实您一直有,只是您太在意过去的事情了。」

 

「因为我忘不掉。」

 

「不是要您忘记,您需要重新审视您的决定了。」

 

管家拍拍他的肩,走开了。

 

厨房里只剩下他,和洗碗机的运作声。

 

 

 

7

 

他抽空去了一趟肯特家的农场,给玛莎带了一束花。

 

「克拉克在谷仓后面,」肯特夫人指向厨房的后门,「新添了一窝小羊,是他在照顾。」

 

他穿过后院和谷仓,看见了克拉克,小羊羔吃饱了奶,还拱在妈妈身边不肯走,克拉克把草料投入石槽,用草叉拍散,安排妥当了才转过身来:「嗨。」

 

这很奇怪,在他们的相处中,布鲁斯总是感到窘迫的那一个。

 

「我们到屋子里谈。发生了什么事吗?」克拉克放好工具去谷仓边洗手,布鲁斯低头看他的球鞋——在最初的梦里,克拉克穿着红色的靴子。

 

「并没有什么事。」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发生在地球上,而是在我身上。」

 

「你要跟我讲你的梦吗?」

 

「什么?」

 

「潘尼沃斯先生告诉我的,他说你被奇怪的梦困扰。」

 

布鲁斯问了个蠢问题:「氪星人做梦吗?」

 

这成功让克拉克笑了出来:「当然啊。」

 

顿了顿,又说:「虽然梦与现实并没有联系。」

 

「那你们怎么看待梦境?」

 

「梦,就是梦。」克拉克耸耸肩,「人类的祖先相信梦是神明的指示,或是去世的先人想与他沟通,其实我也认为,如果你对一件事的执念足够强烈,梦里也会有它的痕迹。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梦还是梦。」

 

「那你梦到过什么?」

 

「我梦见了地球。」克拉克抬头看着云,露出了微笑,「我被埋葬之后,就梦见了地球,好像我还飘在宇宙里,就这样俯视着她。」

 

「听起来……还不错。」

 

「很抱歉我打了你。」克拉克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他,「我那时候不太清醒,还有些生气。」

 

也许不止「一些」。布鲁斯苦笑:「没关系,是我打扰你了。我太心急,应该再给你一点时间。」

 

「拯救地球可不能等啊。」他歪了歪脑袋,特指「那一次」。「你呢?你梦见了什么?——如果介意的话也可以不说。」

 

「我不介意,」毕竟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只是——「只是——」布鲁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

 

「那你可以慢慢讲。妈妈准备了茶点,我们边吃边聊?」克拉克像小羊一样跺跺脚,甩掉裤子沾上的草屑,「薄荷茶,手指三明治,蜂蜜蛋糕?」

 

「这是什么搭配?」你们家的点心架只有两层吗?——这一句布鲁斯忍着没说出口。

 

「只是暂时填填肚子,正餐才是最重要的嘛。」

 

克拉克打了个唿哨,牧羊犬飞快地从栅栏那边跑过来,羊群惊得不住啼叫。

 

平原一望无际,远处麦浪起伏,这是梦中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克拉克追着狗跑过了谷仓,边跑边回头呼喊:「我先过去了,我得看着那家伙——」

 

布鲁斯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地平在线的天空。

 

其实他仍旧放不下,短时间内都无法放下了——希望如克拉克所说,「梦只是梦」。

 

但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小块地方,像是冰层之下跳动着微弱的火苗,在那里,所有的梦都消弭殆尽了,巨茧零落成泥,月亮西沉,初阳揭开天幕投下朦胧的影子,风带来清晨麦田的气息,红披风在晨曦中轻轻飘动。

 

他是清醒的,他并没有分不清梦与醒。也正因如此,他才清楚自己想要追寻的是怎样的答案。

 

那是解开所有梦的谜题,让「那个梦」不仅仅是梦的关键。

 

就在梦中,太阳升起的地方。

 

-END-


(P.S.英式下午茶点心架有三层,每层放一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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