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
壹
我今年二十歲了。妳比我大十歲。準確來說，是十歲又六個月零十二天。大概啦。
都說『三十而立』，雖然我也一直並不知道這個『立』的確切意義是什麽。（聽說是成家立業的意思……妳要加油了）
在『立業』這方面，妳做得相當好，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這讓我想到一句話，『我曾愛上一個奇跡』。
妳就是奇跡，多麽令人驕傲。
貳
說到『愛』，這個詞是個難以隻字不提的存在。我曾經自私地希望妳永遠都是這樣遺世獨立，又不得不面對妳始終會成家的事實——儘管我並沒有這樣的立場。大概啦。
『愛情』其實是個鄙俗的詞語。我想以它為名祝福妳，卻不知道妳到底需不需要。就算妳是真的可以餐風飲露而活（不知道這麽用對不對），我也不會覺得奇怪。所以至於愛情我也不確定妳是否像別人一樣，殊途同歸地，走向那一個結局。
都說把妳看成白蓮花是非常不可取的事情。但我沒辦法不那麽做。
但妳是那麽特別，跟所有人都不同。
那麽不管是什麽東西，都願妳得償所願。
叁
第一次見到妳時我才十一歲。
而現在，我已經和妳那時候差不多大了。
我在向當年的妳無限趨近，而當年的妳也在前進。就像是兩道螺旋階梯一同往上攀升，卻永遠不可能交集在一起。
時間是多麽奇妙的東西。我們都在各自前進，卻永遠不會相遇。
我和妳像是走在一條長河的兩岸。我看著妳那頭的聲色光影，想靠近，卻逾不過這道鴻溝。
我漸漸長大，妳漸漸成熟。春風沐沐，夏雨淋淋，秋葉颯颯，冬雪皚皚。妳穿過一趟又一趟四季，像一株茁壯的小樹，漸漸長成瀟灑頎長的楊柳。
我看著妳蛻變，仰望著妳，感覺到灼熱的驕傲，熾烤著我的心。
肆
有人說，『喜歡妳』這一點，非常不像我。
可我該是怎樣的呢？怎樣才『像』我呢？
我非常地不了解我自己，正如同我不了解妳一樣。
而我也從未想過要了解妳。
妳就是妳，就是這樣的妳。我所看到的表象，就能讓我無比滿足。至於『了解』，我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是的，這就是我愛妳的方式。
只是看著妳。
『愛只是一個詞，內容卻千差萬別。我不這樣愛妳，不代表我不愛妳。』
這樣難以解釋的一樣東西。
伍
其實這不是愛。至少不僅僅是愛。
曾經是崇拜，繼而是瘋狂的迷戀。時光在慢慢地走，那些令人倦怠的熱情也慢慢沉澱下來。可樂變成香檳，香檳換成咖啡，咖啡又變成紅茶。斗轉星移間，更多的感情糅合進來。久遠的感情越發醇厚，但又越發恬淡，從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碳酸水，變成安安靜靜的茶水。色澤純澈，氤氳著淡淡的熱氣。
我把它盛進玻璃瓶，放進我的行囊。
它那麽重，又那麽輕，一直壓在我心上。
陸
我為妳寫過很多東西。詩歌，歌詞，囈語一般無人能懂的文字。我還畫過妳向我轉身，身後有巨大的潔白的羽翼。當時妳在我眼裡就是天使。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做這麽多。即使現在，我也承認，我愛別人比愛妳多。而我對妳的愛，同別人比起來，也顯得很少很少。
我只是捧著一杯水，遠遠地看著妳品嘗妳自己珍藏的美酒。如果哪一天妳路過我身邊，我就把我手裡的這杯水獻給妳。
柒
是的，生日快樂。
願妳永遠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願妳永遠都保持赤子一樣的初心，願妳走過的每一步都不後悔。
我依然在這裡，手裡捧著這杯水。
2014.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