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翡冷脆

不咋玩LFT,ID是安眠翡冷翠,SY同名,WB搜安眠翡冷脆可以看到我【。

喜歡你,喜歡我

算是Cold Fever的。。。番外?後續?anyhow反正是同個系列,有些片段Cold Fever裡也提到,但是絕大部分是新的內容,也算是為Cold Fever的另一個後續埋伏筆了(至於能不能寫出來就看緣分了

說不清是BG還是BL,不過也是關於成長的故事吧~


1

我們的父母是同事,又住在同一個家屬院裡,所以我和溫一琛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大人們說,沙沙比阿琛大三個月,所以姐姐要照顧弟弟哦。

那時候我卻不想帶他玩,和男孩子玩兒多沒勁,什麼車啊機器人的,太無聊了。幸好他也不怎麼和我一起玩兒。

我讀的是家屬大院裡的家屬幼兒園,溫一琛在外面讀公立幼兒園,所以我們平時很少見面。那時候溫一琛是個小胖子,左鄰右舍見到他都喜歡捏捏他的臉蛋,和他走在一起的我就得不到大人的關注了。大概是因為這個,我一度非常討厭他。

他學了鋼琴之後,我對他的討厭簡直達到了頂峰,大家除了捏他的臉誇他可愛,還會表揚兩句,阿琛昨晚又練琴了,彈得真好聽。

不就是隨便敲幾下琴鍵嗎,誰還不會了?我沈不住氣,也向媽媽提出要學琴。這下好了,他媽媽把他的鋼琴老師介紹給了我。我們一起來到老師面前,老師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就是阿琛的朋友吧?

我哼了一聲:「我才不是他的朋友。」

大人們都笑了起來,他也跟著笑,胖乎乎的臉笑起來可太傻了。

 

2

綜上所述,年紀相同,同一個家屬院同一棟單元樓,同一位鋼琴老師,一年級還同班,我和他就免不了被放在一起比較。從日常表現,到成績,再到琴技,我比他遲一年學琴,根本沒有可比性,但是大人怎麼可能會懂。為了爭口氣,我放學回來就寫作業,吃完飯就練琴,按時起床按時睡覺,努力當個足以被表揚的好孩子。

終於在我們兩邊父母見面時,他的媽媽會說,沙沙每天都練琴,阿琛總是懶懶散散的,沒出息。

我得意地看著他,他只是縮在媽媽身後,肉肉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這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沒有一點成就感。

上學之後我改了名字,溫一琛卻還是叫我沙沙。每次他這麼叫我,同學們都問,你不是叫姚星荷嗎?我只能不停解釋,那是我的小名。

——正因為那是我的小名,我上了小學,就跟過去告別了,這個小名是屬於過去的東西,我不希望它再介入我現在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再被喊「沙沙」。

我糾正了他好幾次,發了很大脾氣,他還是傻乎乎地喊我沙沙,班上幾個淘氣的男生也跟著他這麼喊,為此我還給老師打了小報告,現在想來真是哭笑不得。

他還是那麼胖,圓墩墩的,個子也比我矮,但是成績卻比我好,琴也彈得比我好(我並沒有好與不好的標準,只是因為大人總是表揚他,就覺得他是比我好),我覺得這真不公平。到底為什麼不公平,我也不知道,小孩子總是會沒有原因地生氣。

在學校或者在大院裡遇到他,我總不給他好臉色,他也總是那樣傻乎乎地笑著,向我爸媽問好。我爸媽說,阿琛好有禮貌,星荷要向他學習呀。

於是我更討厭他了。

 

3

在新的集體里,我和他都有了自己的交友圈子,這讓我稍微擺脫了他的陰影。他也知道我討厭他,非常懂事地不再跟我講話。雖然無法避免見面,但這比之前好多了。

他也有長高,在男生中算是高個子,不過我還是比他高,終於讓我在不間斷的比較中贏了一回,我得意了很久,每次見到他都昂著頭在他面前走過,而他依然是那樣傻乎乎地笑。

 

4

有一天傍晚,他突然來敲我家的門,開門後我看見他眼淚汪汪地站在那。我從來沒見過他哭,走在樓道里突然停電漆黑一片時他沒哭,練旱冰和自行車摔破膝蓋他也沒哭,所以我嚇了一跳:「你怎麼哭了?」

他沒回答,反過來問我:「你寫作業了沒有?」

我說:「寫了呀。」又補充道,「我可不會給你抄。」

他又問:「那你練琴了沒?」

我覺得他真的太奇怪了,但還是如實回答:「練了。」

他哭得更傷心了,眼淚順著圓鼓鼓的臉頰流了下來:「我沒寫作業,也沒練琴,我爸爸生氣了,要我來問你有沒有寫作業、有沒有練琴,待會我還要跑樓梯。」

他給我看他的膝蓋,肉墩墩的膝蓋上,是斑駁的紅腫的痕跡,看起來和練旱冰差不多慘。他說那是他爸爸罰他跪在掰碎的晾衣夾上留下的。我不敢摸,問他:「疼不疼?」他抽抽搭搭地點頭。

「我討厭練琴。」他說。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學呢?」

「剛決定要學的時候,沒想到會這麼討厭。」他反問我,「你不覺得練琴很無聊嗎?」

我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是這樣,「但是那也要繼續學呀,不能輕易放棄。」

這是年幼的我能想出來的唯一算是鼓勵和安慰的話,雖然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下去。懵懵懂懂地覺得「應該這麼做」,身邊又沒有人反對,所以就這麼做了,說到底,就是對一條路走到黑這種事情沒有什麼概念罷了。

我們沒有聊多久,這麼些年的僵持關係讓我們找不到共同話題。只是,我突然有那麼一小會兒,不那麼討厭他,甚至覺得他有點可憐。

第二天我見到他,他又恢復了那樣傻乎乎的笑容,我向他和他爸爸問好,溫叔叔依然是和藹的笑,溫一琛和他爸爸很像,圓臉圓鼻頭,善意地打量著人的眼神,我無法想象這樣的人發火的樣子。正如同在那之前我無法想像傻乎乎的溫一琛,也會哭得像小姑娘一樣。

 

5

升上四年級的時候分了班,我和他終於不在同一個班級了。他的媽媽怕他跟不上英語課的進度,給他報了英語補習班,順便也把補習班介紹給我媽媽,於是我們又得在課余時間見面了。因為報班報得早,他學得也比我快,但是我一想起那天晚上他在我家門口哭的樣子,不甘的情緒就消失了。

有這樣一種感覺,不管他多厲害,反正還是會哭鼻子。這麼想著,就感到平衡了。

課間的時候我和他聊天,從課本內容開始,聊到各種各樣好吃的,聊各自家裡的趣事,又聊學習的煩惱。他說話很有趣,總是能逗我笑,我一笑他也笑了出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蠢。

我還是和他在同一個鋼琴老師那兒學琴,每半年開一次彙報音樂會,按照考級的等級排順序,我總和他挨著。有一次老師還讓我和他一起當主持人,「你們從小就認識,應該很有默契吧!」

默契是什麼?我們還沒瞭解過這個詞的含義。不會拒絕的我們像趕鴨子上架一樣被推了上去,連彩排也沒有,反正不用串詞,說來說去都是「下面請某某同學演奏某某曲目,大家鼓掌歡迎」。老師幫我們化了妝,紅臉頰紅嘴唇,額頭一點朱砂,我媽媽拍了不少照片,不用說,他的傻笑簡直要溢出取景框來。

五年級時我搬家了,搬到了家屬院對面的社區里,我和他又回到了原來的半生半熟的關係。那時候有些同學情竇初開,我也在其列,上課時和班裡的男孩子紙條遞來遞去,課間在走廊聊不著邊際的事情,攢錢互相送點小禮物。說不上是喜歡,大概只是享受這樣一種「長大」的感覺罷了。而實際上我們離長大還遠著呢。

我還自作多情地覺得溫一琛喜歡我,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想,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肯定是喜歡我的,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被我罵還對我傻笑呢?

為了試探他,我跟他說了有男生追我的事情。他當時的表情我記不清了,只記得他沒有笑,眼神倒依然充滿善意,很認真地對我說,如果不喜歡,就拒絕吧。

看吧,溫一琛果然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他,所以我並沒有說破。就像那次他被溫叔叔罰跪,在我面前哭,我又替他保守了一個秘密。

 

6

初中和高中我都和他同校不同班,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進入青春期,他和每一個男孩子一樣開始長個兒,每隔一段時間不見他,他好像都有變高一點,很快就超過了我,勢頭向溫叔叔逼近。身型拔高之後他就沒有小時候那麼圓了,臉上依然有嬰兒肥,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鼻子就湊到了一塊兒,這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再次的,我們各有各的生活,他加入了學生會,我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他卻好像一直沒有談戀愛,基本沒見過他和女生走在一起,學生會主席和他們班長是女生,只有去開會的時候,他才會和她們一起走。

我還聽說他很受主席器重,私下裡主席還問過他要不要當副主席。但是換屆名單公佈之後,他依然是小小的幹事。

偶爾那個想法又開始冒頭,他肯定是喜歡我,不然為什麼會拒絕學生會主席,又不和別的女生談戀愛。但是既然他喜歡我,為什麼不向我告白?

在這些奇怪又莫名其妙的想法中,我們畢業了又畢業,進入了大學。

當初學琴的時候,我以為他會一直學下去,畢竟他一直彈得比我好——這個客觀事實我用了近十年時間才勉強承認——可他考完了十級之後就不再學了,反倒是我,高中時選擇考藝考,大學里學的也是鋼琴專業。

只有假期我才會見到他,他和他父母每天都在家屬院裡散步,這是他們家雷打不動的習慣。有時候我跟我爸媽到家屬院去遛彎兒,就會見到他。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但又完全不一樣了,就算笑起來,也一點都不傻了,我很疑惑,他到底是怎樣從那個小胖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就像一頭小熊變成了鹿。

寒暄時我媽問他:「阿琛在大學里有沒有交女朋友呀?」

他有點害羞地笑,看了看我,搖搖頭:「還沒有呢。」

我好像又回到了五年級,那個小女孩得意地想,溫一琛喜歡我啊。

我媽又說:「放假了阿琛可以找星荷玩啊,多聊聊天,你們小時候多要好。」

他愣了一下,乾笑著,沒有回答。

雖然並不覺得我們小時候有多「要好」,但我內心還是有點期待他約我,畢竟他喜歡了我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我媽媽同意我和他出去玩呢。

可他卻一直沒有和我聯繫,我以為他是沒空,有一天我和朋友逛街,看到他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他明明說了沒有女朋友,那個女生是誰?為什麼寧願約其他人也不約我?

我到處找人旁敲側擊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得到的依然是否定的回答,所以那個女生到底是誰?

我明明很在意,卻沒有直接問他,好像問出口了,就輸了似的。

 

7

因為決定出國讀研,大三和大四兩年我忙得人仰馬翻,申請學校,聯繫實習,還要排練和準備畢業作品。

媽媽幫不上忙,只能盡量多地關心我,但是這個時候我實在沒心思回應她的關心,她打電話來跟我說,溫一琛在她的單位,也就是溫叔叔工作的學校實習,我也嗯啊哦地搪塞了過去。

掛掉電話,我忙裡偷閒地想,我出國之後溫一琛大概要好幾年見不到我了。

這些年來,想象溫一琛喜歡我,成了我的一個小秘密。我也清楚他並不喜歡我,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我還不知道呢。但是就像五年級時沈迷於「長大」的感覺,我總是樂於告訴自己,溫一琛是喜歡我的,從而繼續想象他喜歡我的方式。

我從電腦里找出當年我和他一起主持音樂會的照片,畫面上的我們有些靦腆地笑著。看著看著,我也笑了出來。大概是從那次音樂會開始,他就喜歡上我了吧。

 

8

再次見到溫一琛,已經是我從國外回來之後的第四年,我在媽媽同事女兒的婚宴上遇到他。他好像和大學時差不多,除了長高了點,髮型變了之外,笑起來還是憨憨的樣子,眼神也還是那樣溫和善良。

他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封紅包時看到了你爸爸的名字。」他還同我碰杯,「我剛才見到了我大學時的輔導員,差點想躲起來,後來又想起來,我畢業都快十年了。」

我笑了出來,他還是這麼好玩。

「世界真的太小了,我還看到以前的同學呢,程晏和郭薇楠也來了。」

「他們不是高中時就湊一起了嗎?現在還在一起哪?」他一副吃驚的樣子。

我笑得簡直要蹲在地上,「原來你也這麼八卦,真是沒想到。」

「我沒有八卦啊姐姐,那時候誰不知道他們有一腿呀。」

我們在走廊里一直聊到婚宴開始,新郎新娘入場。成年人之間的談話好像真的不會冷場,我和他聊個不停,也笑個不停,感覺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新娘丟捧花的時候他正手舞足蹈地向我形容他實習時見到的一個明明戴著藍牙耳機,看視頻卻外放的學生,那束粉紅色的捧花向他飛過來,他下意識地接住了,還一臉懵逼地看著我:「這是什麼?」

我和周圍的姑娘們一起尖叫起來:「捧花啊!!」

看清楚懷裡的東西之後,他塞了過來:「送給你啦。」

五年級的我也在心裡尖叫:「他果然還喜歡我!」

 

9

那之後我又和他失去了聯繫——要說起來,之前也沒怎麼聯繫。第二年我結了婚,先生是在國外認識的同學,因為都是國人所以在異鄉相互依附,順理成章地就談婚論嫁了。我給溫叔叔發了請帖,婚禮那天溫一琛沒有來,他媽媽說他生病了。

這也太誇張了,知道我結婚,傷心到生病嗎?

結婚後時間開始變快,眨眼間,我和先生的二人世界就變成了三口之家。一邊工作一邊育兒,比大三大四那兩年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我把家務和孩子都推給先生,自己去超市採購生活用品。

在給孩子選零食時,有人叫我:「星荷?」

我回頭看,居然是溫一琛,而且是帶著孩子的溫一琛,一個扎著牛角辮的小姑娘坐在購物車的兒童椅里。

「果然是你,我聽你媽媽說你也來N市了,沒想到會見到你。」

他沒有再叫我的小名,我開始懷念他喊「沙沙」時的聲音。他推著購物車走近我,「一個人逛超市呢?」

「啊,嗯,孩子在家裡,丟給他爸了,我要享受獨處的時間。」我逗購物車里的小姑娘,「你好呀小公主,你叫什麼名字?」

他把購物車轉過來,讓她面對我,她長得有幾分像他小時候,圓滾滾的眼睛,肉墩墩的小臉,不過鼻梁倒是比他的高些,嘴唇也比他的薄,應該是孩子母親的基因。

「你什麼時候偷偷生了個孩子?」我問他。

「嗯,記不清了。」他摸摸女兒的腦袋,「寶寶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少歲了?」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說:「我叫青青,今年四睡了。」

「青青河邊草的青青嗎?叫阿姨吧,都老啦。——你也是,都有娃了也不告訴我,哪天把夫人帶出來讓我見見,真想知道是誰把你收伏了。」——把讀書十幾年都沒談戀愛,專心暗戀我的溫一琛收伏了。

我握了握她的小手,她的手背像每一個小朋友一樣有四個胖胖的肉窩,我清楚地記得,溫一琛手背也有肉窩,並且直到初中了還沒消退。我看向他的手,屬於成年人的骨節在皮膚之下顯出了形狀,但是仍然有淺淺的窩。這讓我不禁笑了出來。

他也靦腆地笑著:「好呀,等你有空。」

在收銀出口他執意為我付款,我留了他的微信號和手機號,說是以後約飯用——我和他從小認識,熟記對方家裡的座機號碼,卻一直沒有存彼此的聯繫方式。

回到家之後我加了他,第一時間就照著超市小票上的數目添整了零頭轉賬給他,備注是「給青青的壓歲錢」。他沒有收,只是回復道:「不是青青,是輕輕。」

那天晚上我翻他的朋友圈,看他這些年的生活,他發的狀態大多數是工作的趣事或是抱怨(抱怨也挺有趣的),偶爾發小朋友和寵物的照片,分享一些新聞和科普,翻了好久也沒見到孩子他媽,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你朋友圈沒有你太太的照片?」

他用語音回復我:「她不喜歡拍照。」

「這麼神秘,我更想見到她了。」

放下手機,我又翻了我們之前的照片,這麼些年,國內國外的搬了幾次家,電子產品更新換代,那些照片卻始終在我的硬盤里存著。從幼兒園到我搬家之前,我們的合影就寥寥無幾,更別提搬家之後。看著照片上的我們,過往歷歷在目,好像他還在我身邊,傻乎乎而固執地叫我的小名,又哭哭啼啼地給我看他膝蓋上的傷,和我一起上學,一起去補習班,音樂會上害羞地行禮。高考之後我問過他以後想幹甚麼,他說沒想好,覺得未來有點遙遠。但是有誰能想到未來會來得這麼快呢?照片翻完了,好像一個人把那些日子又走了一遍,走著走著,視線就變得模糊了,也分不清是誰先開始,又是誰喜歡誰了。

END


其實女主角有原型的,是我的一個朋友,沙沙就是她的小名,如果沙沙看到了這篇文章,希望你原諒我用了你的名字(和一部分童年經歷)!(土下座

去年大概是暑假寫的,也是網刊的稿子,題目忘記了,然後被我拿去交了采風作業,我的老師估計要被我氣死了

沒什麼用的微博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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